風,輕輕撫過了花圃裡正盛開著的無數花朵,也輕輕吹過了站在花圃旁盯著花若有所思的人身上,很輕、很柔的慢慢帶起一些他沒有綁好的黑色髪絲。風止。人依然沒有動作。
王耀看著滿花圃盛開的各色牡丹,紅的、紫的、粉的都有,但是看著的人卻沒有任何一絲喜悅,正確來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盛開的花朵。
「伊凡……」風起,似乎想將王耀輕喃的這個名字送到在遙遠彼方的那個人,連同思念一起。
勾起嘴角,王耀輕輕的笑了:「向日葵,如果這裡種滿了向日葵,伊凡看到了應該……會很高興的吧…..」打定主意,他決定在牡丹的花期過後,全部改種向日葵。
西元1991年,蘇/聯解體。之後,伊凡‧布拉金斯基,以俄/羅/斯的身分重生。新生的俄/羅/斯和中/國的交集已經明顯的少了許多。只有在國際會議上碰了面會禮貌性的打招呼,在談論公事時會有交談,僅此而已。
種下一段時間的向日葵,已經成長茁壯,長出了花苞,等待成熟開花的日子。王耀細心照料這些向日葵,每一次都會露出滿足的笑容。但是卻帶著一點孤獨。
艷陽高照。炎熱的夏季午後,王耀就站在花圃前,看著那金光閃閃,極其耀眼的向日葵。佇立在那裡已經許久,他已經有些不穩了。還來不及回到屋簷下,王耀就暈了過去。
「耀君,對不起,來晚了。耀君?」伊凡穿著厚重的外套,脖子依然圍著那條米色的圍巾,站在外頭喊了幾聲,等了一陣子,依舊沒有人回應。
「耀君?」又喊了一聲,伊凡等了會,還是沒人回應。
一邊想著是不是房子很大所以沒有聽到,伊凡一邊推開了門,進了前庭。
在房子裡轉了轉,就是沒有看到那個總是穿著紅色唐裝的身影。
繞著繞著,不知不覺的就繞到了後院去。一整個花圃盛開的向日葵雖然奪目,但是止住伊凡腳步的,不是黃澄澄的花朵,而是倒在他們前方的鮮紅色。
「耀君!」伊凡慌張的跳下走廊,跑向倒在那兒的王耀。
將滿臉通紅的王耀抱了起來,伊凡皺著眉頭,把他抱到房間裡,又替他端來了一盆水,溫柔的擦著他的臉,讓他降點溫度。
「水……」細細的聲音,微弱的傳入伊凡的耳裡,讓他愣了一下,才把手中的毛巾放下,照著他的希望,倒了杯水。
坐到了床邊,讓王耀靠在自己身上坐起,然後將水杯湊到了他的嘴邊,慢慢一點一點將水到進他的嘴裡。把水杯放下,伊凡沒有要讓王耀躺回床上的意思,就這樣讓他癱軟在自己懷裡。嘴角,不經意的揚起了溫柔的笑。
抱夠了,伊凡將王耀重新弄回床上躺著,自己則是在他的房裡四處看著、走著。
紫色的眼瞳,被一旁擺著筆墨和紙張的桌子吸引了目光。抱著好奇的走到了桌旁,紫色的瞳因驚訝而放大。
依凡……甚麼時候回來呢?
好想你。
我替你種了滿園的向日葵喔,快開花了,所以你要趕快回來才趕得上花期喔。
歡迎回來,俄/羅/斯。
歡迎回來,伊凡‧布拉金斯基。
你甚麼都不記得了,對吧。
還是很想你。
想你。
想你。
想得無法自拔。
翻閱著一張張用黑墨水書寫的紙,讀著一筆一筆、一字一字寫成的思念,伊凡的表情從驚訝換成了微笑。
放下手中的紙,伊凡看著仍舊睡著的王耀,輕喃:「玩得…..過火了呢,這一次。」
似乎突然想起了甚麼,伊凡拿起用不慣的毛筆沾上墨,在紙上寫著。
「唔……我怎麼在房間裡阿嚕?」一睜開眼,看見的不是碧藍天空,而是房間的木頭色床板,王耀疑惑的撐起身體。
步履有些蹣跚的想走到房門那裡,不料,一陣風從未關上的窗戶吹了進來,將本來放在桌上的紙張吹起。而其中一張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王耀的面前。
「啊…..」將吹落在地的紙張撿起,上頭一行不甚好看的字讓王耀皺了皺眉,「這誰寫的?」
小耀,我回來了喔。
歪歪扭扭的字體,讓他辯認了一下子,解讀出來的,卻讓他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慌張的丟下手中的紙,奪門而出。跑到了離房間有些距離的後院,果然,熟悉的身影就在那裡,在一片黃澄的旁邊。跑下了階梯,卻不小心被絆倒,本應跌在土地上的身體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耀,跑這麼快做甚麼?」伊凡緊緊抱著跌入自己懷裡的王耀,柔聲問著。
「你……」
「從來沒有忘記過喔,我答應你的一直都記得呢!」伊凡又抱緊了一些,「我回來了,讓你久等了,小耀。」
王耀愣了一會,才從伊凡的懷裡抬起頭,笑著說:「歡迎回來,伊凡。」
兩人笑著,在夏日的午後,以一片像日葵為背景,相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