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蒼谷

2015.09.28作。

　　純陽─衛清風，萬花─墨雪

　　揚州城郊外。

　　衛清風維持著表面的仙風道骨，內心裡千萬思緒早已亂成一團。

　　『阿雪會不會來呢……會不會呢……？』腦海裡不斷重複著這個問句，卻偏偏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邀請的信函早在一個月前就寄出，墨雪卻只回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令他既是期待，卻又害怕被放鴿子。

　　越靠近揚州城，節慶的氣氛越重。一個一個升天的天燈以及綻放的煙花，讓慶祝的氣息更為濃厚。衛清風在廣場的茫茫人海中試圖尋找那一身玄色的花，卻都在每次以為找到了的時候落空。尋覓了一陣，他才看見從茶館慢慢走過來的墨雪。

　　「阿雪！」賣力擠出人群，衛清風朝著人揮手。

　　墨雪維持著一貫的冷面，只向衛清風點個頭，算是回應了招呼，就往揚州城裡走，彷彿廣場這裡的節慶氣氛與他全然無關一般。衛清風見狀，趕緊移動腳步，追上走在前頭的人。

　　「我來揚州，不是來赴你的約。」察覺衛清風跟上自己，墨雪看都沒看一眼，淡淡地一桶冷水就澆了衛清風滿身。

　　「阿雪，雖然你不是來赴約，但是茫茫人海裡我能找到你，也算是我倆今天有緣嘛，對吧！」不在意墨雪當頭潑下的冷水，衛清風與墨雪並肩而行，笑著說。

　　瞥了眼走在身邊一派自在輕鬆的道長，墨雪淡淡的笑了，但是很快就又恢復了一張冷面孔。

　　「也罷，你跟我去趟藥鋪，陪你過節也無不可。」

　　「哈，那走吧！」

＊＊＊

　　墨雪和藥鋪老闆講好了價錢，賣了一些萬花谷出產的丹藥，又到針線商那裏買了幾綑線，衛清風像是掐好了時間，剛好在他結束採購的時候拎著一只燈和幾個煙花回來。

　　「你……」看著衛清風遞過來的提燈，墨雪不明所以。

　　「你幫我拿一下燈好吧？」衛清風笑了笑，「我帶你去個沒人的地方賞月。」

　　墨雪愣愣地接過燈，衛清風手上一空就率先牽住他的手，自然地拉著人走。

　　「道長，放手吧，我自己能走。」墨雪稍稍覺得困窘。

　　「嗯？人多，還是牽著吧！免得走散了。」

　　見衛清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找的理由墨雪又不好挑毛病，也就索性調整了下心情，放空腦袋讓衛清風領著走。

　　兩人出了城，衛清風帶著他繞上了一個小丘陵的頂，沒有樹遮擋也沒有半個人，只有一地綠草當現成的地毯。城裡的喧鬧傳不到這裡，便是一方寧靜安和的天地。

　　「我還以為你會帶我飛上屋頂。」墨雪看了看四周，「這裡挺好。」

　　「你喜歡靜，屋頂上還是吵鬧，不適合。」衛清風率先坐了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要墨雪一起坐下。

　　墨雪將手裡提的提燈放到兩人中間，坐著同衛清風一塊欣賞那輪圓潤明亮的月。

　　「哪。」衛清風手裡捧著油紙，上頭還有幾塊月餅，「廚藝不精，外頭買來的，不嫌棄的話，吃點吧？」

　　墨雪捏了塊吃，又從懷裡取出個小布包，一攤開，裡頭也是幾塊月餅，只是小了點，散著餅香和淡淡的草藥清香。

　　「師兄做的，餡裡揉了花草。」將手上的餅捏了一塊遞給衛清風，墨雪淡淡道：「權做回禮吧。」

　　衛清風道了聲謝，卻是直接張口咬了墨雪手上的餅，不大的餅一口就能吃掉，末了還裝似不經意地舔過墨雪的手指。

　　「真好吃。多謝招待。」不讓墨雪發作，衛清風隨即給了月餅的評價。

　　「……道長，再有下次，不要怪我直接拿筆抽你。」墨雪拿手帕把自己剛剛被舔過的手指擦了擦，也捏了塊草藥月餅起來，「活脫像個變態。」

　　衛清風的笑容有些僵化，「方才……失禮了。」

　　『月亮真圓呢……』墨雪只顧著吃餅賞月，沒打算理會身旁某個期待會被原諒的道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