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蒼谷

【トレジェイ】等你回家

*角色死亡，無法接受者請自行迴避

*角色皆已經畢業

這是你啟程遠行的第三百七十七天。

我依然準備了一桌你喜歡吃的菜，等你回家。

鈍器打斷人類骨骼的脆響在耳邊響起，Jade的臉上沾著被尋仇者飛濺的鮮血，神情冰冷的看著膽敢向人魚挑釁的人類倒在地上痛苦哀號。

另一邊，同樣在對人類執行私刑的Floyd，亦是掛著凶狠的表情，抓著人類的頭顱惡狠狠往牆壁或是一旁的貨櫃上砸去，人類癱軟的身體滑落地面的同時，也在牆上和鐵櫃上留下一行血痕。

本來聚集在倉庫裡的人類，幾乎都被戰鬥力超群又打架凶狠的人魚雙胞胎打得倒地不起，Jade鬆開被他揍暈了的人的衣領，正想轉頭去找自己的兄弟，暫時結束今晚單方面的屠戮時，卻隱隱感到不對勁。

「Floyd。」

Jade朝著還在狠踹人類腹部的兄弟走過去，正想出聲提醒或許情況有變，原就脆弱的窗戶玻璃就被高速子彈擊破。

那顆子彈宛若信號一般，剎那間，倉庫所有的對外口都被人類掌控，許多催淚瓦斯被投入倉庫中，刺鼻嗆人的味道讓兩個人魚頓時無法適應，視線與嗅覺被妨礙，也讓他們短暫失去判斷局勢的最佳判斷力。幸好他們身為海中狩獵者的直覺，以及尚能稱上豐富的戰鬥經驗與嫻熟的魔法應用還能夠讓他們握有扭轉局勢的籌碼。

一場意料之外的生存戰，就在配有較完整武裝的人類衝入倉庫後沒多久展開。

Trey在深夜接到醫院的電話，匆匆趕到醫院時，Riddle正努力用自己嬌小的身軀阻擋明顯情緒不穩定，已經爆走的Floyd。

「Floyd，冷靜一點，就說了現在不能進去！」Riddle擋在高大的人魚前面，奮力阻止他闖進正在施行急救的手術室。

「Jade在裡面，我怎麼可能冷靜！」Floyd憤怒反駁：「如果陸地的醫生覺得棘手，我就把Jade帶回海裡去，才不會讓Jade死在這裡！」

「手術還沒做完，Jade不會死的，Floyd！」Riddle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爆走人魚的腰，幾乎是束手無策的被Floyd拖著走。

「就說不行了，Floyd！」

「Riddle！Floyd！」Trey大聲喊了兩個人的名字，暫時打斷了兩人僵持不下的爭論。

Floyd在有醫師資格的Riddle向醫護人員拿來一管鎮定劑，並好說歹說的說服人魚施打後，才稍微安分一點的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暫且願意安靜地等著自己的兄弟被推出手術室。

Riddle則是一邊注意著Floyd的狀況，一邊向Trey解釋大致上的來龍去脈。三人在手術室外守候到後半夜，才等到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但帶來的卻是讓眾人無法立刻接受的噩耗。

Floyd吵鬧著要見自己的兄弟，卻在Jade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手術室後安靜了下來，只是看著臉色蒼白的人魚沉默不語。

在Jade暫時被護理人員推走以後，Floyd才緩緩開口：「海龜學長，我要把Jade帶回家。」

Trey沉默了一會，還是點頭答應了：「好。」

「不過，讓我來替Jade入殮吧。」

Floyd本來想否決Trey提出的條件，想要自己替Jade整理，但被Riddle無聲的拉住了手臂，看見對方神情哀傷地搖搖頭，才改口：「……就這樣吧。」

Trey回到家時，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即使徹夜未眠，他還是進浴室沖了澡，一邊看著那封Jade最後傳給他的、報備會晚點回家的訊息，一邊吃完味如嚼蠟的早餐後，就動手整理起了Jade的物品。

他站在Jade的衣櫃前，在款式、顏色不一的成套訂製西裝間挑挑揀揀，一套又一套拿出來，想像著Jade穿起來的樣子，再一套一套的掛回去。Trey在拿出被掛在衣櫃中段的一套有些舊了，但保存得很好的西裝時，本來還有些訝異Jade會留著舊衣，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他們登記結婚時，一起訂製的西裝。

一直繃著的情緒在看到這套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的訂製服後，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Trey沉默地緊抱著那套衣服跌坐在地板上，放任自己沉浸在失去摯愛的悲傷當中。

替Jade入殮當天，Trey獨自替他換上了那套不那麼新卻意義重大的西裝、鞋襪，繫上了相配的領帶，並戴上他喜歡的那塊錶，最後，他在他的右手套上那枚Jade一直都隨身攜帶的聲紋戒指。

「不論你去哪裡，會多晚回家，Jade。」看著眼前自己剛剛替對方穿戴整齊、臉色蒼白地躺在特殊棺材中的伴侶，Trey用力抹了把自己的臉：「我一定會等你回來。」

他和Riddle站在海岸邊，看著Floyd獨自帶著棺木消失在海中。

「請不要讓我化為泡沫，Trey桑。」

棺木下沉時在海面上升起的泡泡讓Trey想起了這句Jade半開玩笑半認真錄製，最後用來製作成聲紋戒指的話。

回到海中，可不要自己變成泡沫了啊，Jade。Trey不禁想道。

「Trey？」Riddle喊了聲恍神的玩伴，在他回過神後，擔心的問：「你不舒服嗎？我陪你先回去吧？」

「不，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Trey搖了搖頭，有些疲憊的回應Riddle的關心：「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擔心我，Riddle。」

「……那好吧。」Riddle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眼前人的狀態，最終還是點點頭，算是同意對方的判斷：「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如果需要幫忙，請務必說出來，Trey。」

Trey無奈地笑了笑：「嗯，當然。」

與Riddle道別，Trey回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家時，依循著習慣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說了聲「我回來了」，然後進臥室換下身上的衣服，抬頭望了眼時鐘後，就著手開始準備晚餐。等到他做了整桌的菜、備好兩人份的碗筷，拿出手機要確認同居人有沒有傳來訊息告知回家時間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Jade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他本以為自己只是需要時間去接受、習慣Jade已經不在了的事實，但在三個月後、六個月後，他仍會不自覺地做出符合Jade與自己的食量的餐食後，Trey才知道，或許自己花上一輩子的時間都沒辦法習慣這件事。

看著自己第無數次做出的一桌分量驚人，一個人吃可以吃好幾餐的菜餚，Trey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這樣的話，今天就到海邊野餐吧。」

─END─

寫在後面的一點補充：

Trey的聲紋錄音是：我等你回來，Jade。

Jade是為了替Floyd擋下致命的攻擊才會重傷，最終導致不治。

Trey做錯晚餐份量的次數其實有隨著時間減少，在周末時更容易做出超出份量許多的食物，而這些料理都是Jade喜歡吃的。

Trey接受了Jade已經過世的事實，但是多年的習慣改不掉、也不想改，所以就這麼放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