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蒼谷

大家冬至快樂！！

【宣世】伴身

*世子名：花軒宸，字子安。

*私設時間點為一切抵定，世子未在明雍完成學業即返回南塘。

*可獨立閱讀，也可與〈少年遊〉、〈他鄉客〉、〈經年〉一起閱讀。

花軒宸攏了攏披在肩上的藏青厚氅，伸手將遮得嚴實的車簾掀開一道縫，車外落著的雪已經停了。看了會外頭一片白靄靄的景色，他才又將厚布簾繫好，以免冷風吹散了車廂裡的溫暖。

他閉上眼隨著馬車輕緩搖晃，一手摩娑著衣帶上裝飾的流蘇，估算著抵達宣京的日子，喃喃道：「還真不能小覷冬雪，希望能趕上才好啊……」

一連數日的鵝毛大雪，自花軒宸離開南塘府地便時不時挾著凜冽冷風而來，地面積雪結冰也連帶影響了馬車前往目的地的速度。原本他因還要一路順道去拜訪朋友，特意提前大半個月出發，卻沒成想漏算今年的雪情，硬是將路程拖慢了。

途經蒼陽與玉梁，即使是訪友，他亦不敢多待，就怕誤了到宣京的日程，遲了與那人的約定。好不容易，花軒宸在冬至前在如絮雪花的陪伴下進了宣京城門。馬車停在聞雨閣前，櫃檯前的小二聞聲出外查看，一見是他，便又去喚來今日當值的掌櫃和幾位跑堂。掌櫃同他見禮，又指揮著幾名跑堂幫忙把車上的行李貨物卸下、送進雅間，才帶他前往特意留給他的僻靜小間，短短的路程就將數月前花軒宸送來製作南塘小食的銷售情況和近期聞雨閣的營收做了簡單的匯報。

花軒宸在房前請掌櫃一會將帳本拿來讓他過目，又要了熱茶和點心，卻聽掌櫃說道：「世子一路辛苦，今日還是先休息吧，帳本明日再看也不遲。」

「屋裡已經置上火盆，茶水點心也已備齊，世子若有其他需要，拉一拉房內拉繩即可。」

花家世子想了想，的確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便點點頭：「那再勞煩掌櫃了，你先去忙吧，不用顧著我這裡。」

「不麻煩，您好生歇息。」

花軒宸看著掌櫃下樓，才正要推開房門，門便從裡側打開，一下便有暖風撲面而來，讓他身上的寒氣散了些。還不及反應，他便被門內人牽著手入了屋，觸手的冷涼讓那人皺起好看的眉，門一關上他便被納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一身玄衣的人他再熟悉不過，花軒宸旋即放鬆的回抱眼前人，彼此相依了好一會，他才抬頭問道：「宣師兄怎麼來了？」

「我記得我沒跟你說什麼時候會到宣京啊？」

「只是覺得你今日會到，便來等你。」宸王抬手將他臉側的髮勾到耳後，金眸裡漾著無邊溫柔：「熱茶和點心我已經讓人備好，過來吃些吧。」

「那便是我與師兄心有靈犀了。」花軒宸笑著說，又在對方懷裡賴了一陣才肯離開宣望鈞的臂彎。

他將大氅脫下，隨意掛在衣架上，便趕忙坐到宣望鈞身側，才剛一坐下，手裡就被人塞了一杯熱呼呼的茶暖著驅寒。

花軒宸捧著茶杯輕嗅頂級正山小種的郁郁茶香，看著桌上擺的幾樣點心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心頭暖意更盛。兩人邊吃邊聊，說的是自南塘一別後的生活小事，含著的是心照不宣的點滴思念。

待到茶盡盤空，已是黃昏時分，雪又緩緩落下了。

「師兄留下來吃過晚餐再回府？」花軒宸問道，有些不捨的用指腹摩娑握著自己的那隻比自己略大一些的手。

宣望鈞淡淡地搖了搖頭，說一會還有事要處理不能多留，又問：「你欲在宣京待到何時？」

「如果師兄願意收留我的話，待到快過年再回南塘也無不可。」

看著對方料定他會答應的得意表情，宣望鈞勾起嘴角，伸手將人攬到懷中，「那你今晚便同我回府？」

花軒宸貪戀對方的體溫，但仍搖了搖頭：「有些事在聞雨閣處理才方便。」

「我事情處理完了到宸王府找師兄？」花軒宸抬頭看向也垂眸看著自己的人：「我可準備好給師兄做各式各樣南塘的點心了。」

宣望鈞輕笑著在花家世子的額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道：「我冬至那天來接你。」

「好。」花軒宸從宣望鈞懷中起身，本想快速在對方唇上一點即退，卻被人逮個正著，將淺嚐即止的吻轉變成纏綿悱惻的吻。

＊

花軒宸在聞雨閣住了幾日，不只看了營收帳本、清點貨物存料、更換部分菜品，還抽空去了趟位在宣京城郊，提供農作給聞雨閣的村落。等一應事項處理完，便已經是冬至的前一天了。

花家世子隔天起的早，精心挑了一襲靛藍衣衫，束好髮，用過早飯後，他就讓人幫著將行李搬上車。宣望鈞正好掐著花軒宸用完早餐的時間點出現在聞雨閣。今日雨雪暫歇，天際初晴，宸王應了花家世子到街市散步的提議，先讓奴僕將花軒宸的行李都搬回宸王府，就與花軒宸並肩而行。

雖是天冷，但雨雪初晴又正值早市，街道上也十分熱鬧。花家世子自是左看右瞧，看到了新奇的玩意兒仍舊忍不住多看兩眼，但始終走在宸王身側。

宣望鈞見對方逛的拘束，便開口：「子安，你想看什麼就去吧，我自會跟著你，不走遠。」

「師兄這話說得倒像我是個貪玩的小孩子似的。」花軒宸笑著抱怨了聲，接著又說：「很久沒與師兄一起逛街了，一塊走便挺好。」

「嗯，我也覺得與子安一起，很好。」

宣望鈞的笑容讓花軒宸看迷了眼，好半晌才驚覺自己失態，紅著臉輕咳一聲，轉頭去看街道兩側的攤位。又走了一段路，宣望鈞發現身邊人時不時覷著自己，似是憋著什麼話想說又有所顧忌。他雖疑惑，但未直接點破，只耐心等著對方挑好說予自己聽的時機。

當對方溫熱的手小心翼翼的觸碰自己掌心，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身旁人的一舉一動，便見他的耳根有些紅，謹慎地觀察自己的反應。宣望鈞立刻大手一握，將那隻略小的手攏在掌心，側頭看向因自己突然的舉動而愣了一瞬的人，對方抬頭時兩人視線相接，他看見花家世子露出開心的、帶著點傻氣的笑，同時也稍稍施力回握自己，他亦感覺心裡滿滿當當，好心情從總是勾著的嘴角便能看見端倪。

兩人牽著手一路慢行至宸王府，幸得衣袖寬大，冬季穿得又厚，沒將他們相握的手露於大眾之下。進了王府，宣望鈞更是直接十指緊扣，領著花家世子往他的住處走去。

「咦……師兄。」花軒宸看著眼前的假山池塘，似與先前通往客房的路不太一樣，「我們是要去哪兒？」

「一會到了便知。」

見宣望鈞難得賣了關子，花軒宸便也就繼續欣賞起王府的庭園景色，放心地跟著人走。宣望鈞最後在自己寢室隔壁的房間停下，要花軒宸自己推開門到房裡瞧一瞧。

「師兄準備了驚喜給我？」看見宸王眼裡顯而易見的期盼和一點點的不安，花軒宸自是沒有推辭，帶著好奇，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推開了房門。

房間的格局自然寬敞，家具用品一應具全，使用的材質也是頂尖，炭爐也已經燒上，整個屋子暖烘烘的。花軒宸草略看過再度在心裡讚了不愧是王府使用的物品，但尋思著這些在王府均是稀鬆平常，他便細細端詳起房中的擺飾與細節處，對於找到宣望鈞準備的驚喜躍躍欲試。

這一細看才發現房間內有好一些是南塘才有的風物，床幔、被褥，以及一些裝飾的織品都用了南方慣用的繡樣與繡法，牆上的一幅掛毯更是維妙維肖的繡上了南塘的百里風荷。

花軒宸輕輕碰了碰博古架上的一株青玉蓮，碧玉觸手生溫，每一瓣蓮花均圓潤飽滿，若不細看便會將其當作一株生機盎然的幽蓮，真假莫辨。他又看了看屋內各項家具的位置，初視時的熟悉感很快便有解答──似是與南國公府中自己的臥室有幾分相像。

「師兄，讓你費心了。」花軒宸回頭看向駐足在門邊的王府主人，臉上的欣喜溢於言表。

宣望鈞這才抬步走向他，伸手輕撫花家世子的面頰，緩聲道：「這間房是特意為你留的。宣京與南塘相距甚遠，我希望你來宣京的時候，也能把這裡當成家。」

花軒宸眨眨眼，抬手覆在眼前人捧著自己臉頰的那隻手，半開玩笑的說：「這樣，我以後來宣京，就都來師兄這裡打擾了？」

「你若是想長住亦可，這間房會一直替你留著。」

宣望鈞答得認真，倒讓花軒宸頓覺臉頰一熱，難掩羞怯的細聲應道：「師兄的好意，我收下了。」

宣望鈞反手將花軒宸的手握在掌中，在他的嘴角親了親，見對方的臉又因而更紅了些，他不免輕笑出聲，惹來花家世子撒嬌似的小小抱怨。

兩人一塊待著不過幾炷香的時間，門外便有僕從前來傳話，說是宮裡請宸王入宮一趟，有要事相商。

花軒宸看出宣望鈞不欲離開，卻又礙於是宮中發話不得不妥協，他伸手拉了拉對方的袖子，「師兄去吧，若是誤了要事就不好了。」

「我等你回來一起吃湯圓。」

宣望鈞輕輕嘆一口氣，將人抱在懷裡，額抵著額，好半晌才出聲：「我盡快回來。」

宣望鈞再回到王府時，晚膳時間早已過了許久。他向僕役問明客人的所在處，在前往廚房的中途就遇到捧著托盤的人，盤上還放了一個小鍋子和兩副碗匙。

「師兄你回來了！」花家世子礙於手上端著食物，不能跑上去迎接，只能先出聲向來人打招呼。

「慢點走。」宣望鈞加快腳步迎上去，才想接過對方手裡的東西，卻見少年搖搖頭，便走在他身側，時刻注意著。

「師兄吃過了嗎？」花軒宸問道，一邊在宣望鈞的看顧下走下台階。

「在宮裡吃了些。」宣望鈞點點頭，「王府裡的餐食吃得可還習慣？」

「當然，王府的料理可好吃了。」花軒宸真誠道，復又開口：「一會兒請人再備點吃的吧，師兄只吃了些可不行，現在先吃碗湯圓墊墊胃。」

「你做的？」

花軒宸點點頭，一臉自信的說：「用藕粉和我自己做的桂花蜜勾成糖水，小湯圓煮得那是又軟又有嚼勁，暖呼呼的喝下去也暖胃，師兄定要嘗嘗。」

「好。」宣望鈞眉目含著寵溺的笑，「只吃你做的湯圓。」

「那怎麼行，天氣冷，師兄也得多吃點才可以。」兩人彎進居住的院落，花軒宸向身旁人詢問意見：「在師兄房裡吃嗎？還是在我那裡？」

「你想在哪？」

「師兄那裡好了，離得近些。」即便兩人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但在又緩緩飄下雪花的冬夜裡，花軒宸還是想趕快鑽進溫暖的空間裡驅驅寒。

「嗯。」

得了主人應允，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溫暖的內室，花軒宸將托盤放到桌上，摸了摸陶鍋的溫度，慶幸甜湯還熱著。他趕緊盛了兩碗，其中一碗在宣望鈞剛靠近桌邊就被他塞進他手裡，嘴裡說著要他趕快暖一暖手。

宣望鈞倒是將瓷碗放到桌上，拉著人一起坐下，將對方微涼的手握在手裡搓熱了才鬆開。花軒宸催促對方快喝看看他做的湯圓糖水，宣望鈞便依言舀起一匙甜湯入口，清甜和著桂香在口中散開，一粒粒圓潤的湯圓軟而不爛，還有些彈性，恰恰合了他雖喜甜卻又不喜太甜的喜好。

「嗯，好吃。」對上花家世子殷切期盼的眼神，宸王點點頭，不吝於給予稱讚。

「那師兄多吃點！天氣冷，餓著了可不好。」花軒宸開心的笑彎了眼，也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吞下後也不忘自己把自己的手藝稱讚一番。

兩人分食一小陶鍋的甜湯圓倒也不需多久，半個時辰後便喚來人收拾碗勺，順道要了熱水。

「師兄，你早點休息，我先回房了。」花軒宸見夜已深，正欲將房間留給主人，自己回到隔壁客房，便被人拉住手不讓走。

他回過頭，看見宣望鈞有些欲言又止，但拉著他的手絲毫未放，反而還輕將他往他那裡扯。

花軒宸正想開口詢問，就聽見對方出了聲：「子安，今夜留在我這可好？」

他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又緊了些，大有無論如何不放他走的意思，花軒宸也不扭捏，應道：「好啊，那就委屈師兄跟我擠一張床了。」

待宣望鈞洗浴完畢，穿著一身輕簡踏出浴房，花軒宸早已換好寢衣，準備好布巾坐在床上等著替他擦髮。宣望鈞亦不推辭，取了件自己的裡衣披在對方肩上，便坐在花家世子身前，讓他一點一點替自己將頭髮絞乾。

「師兄明天可有安排？」花軒宸一邊細緻的擰乾眼前烏黑的髮，一邊問。

「早晨與幕僚議事，午後便無事了。」宣望鈞稍稍側頭，看著對方溫柔嫻靜的模樣，心裡暖意更盛：「可有想去哪裡？」

花軒宸搖搖頭：「倒是沒有想去哪裡，就是……就是問一下師兄的行程罷了。」

宣望鈞一聽，心裡似有些什麼暖融融的化開了，旋身捧著人的後腦便親了上去，唇舌交纏的難捨難分，好一會才意猶未盡的退開來。他欺上前想再親吻那嫣紅的唇，卻聽對方侷促的用頭髮還沒擦乾就躺上床會頭痛的理由把他稍稍推開。

宸王輕笑了聲，接受對方的緩兵之計，但維持著面對面的坐姿，讓他繼續擦自己的頭髮，而他則摩娑著心上人的腰，不時輕啄對方的嘴角、脖頸，還有泛紅的耳尖。

「小哥哥定是跟望舒哥哥待得久了，才把他的厚臉皮學了個十成十。」花軒宸嘟囔著抱怨，將手裡溼透的布巾又換了條乾的，輕輕按在對方的頭皮上，替對方按摩之餘，也檢查是不是還有地方沒有乾透。

「不過是想你了。」宣望鈞靠在花軒宸肩上，好讓對方方便動作，說話時的熱氣拍打在花家世子的脖子上，讓他微微顫了下。

花軒宸沒有回話，將手裡的乾帕子隨意放在小几上，手指順了順宣望鈞的髮，然後略微抬起他的臉，低頭與他的額相碰：「我也想你了……」

宣望鈞目光沉沉，壓著人接吻，在迷亂的親暱中將人推倒在床榻上，一夜歡騰，滿室旖旎。

借住在宸王府的日子總歸閒散，花軒宸偶爾到街上去晃一晃，有時候去一下聞雨閣，有時候借了王府的廚房做南塘的小點吃食──荷花酥、酥油餅、蓮子糕、藕粉、切兒汆……，做好以後，有些與宣望鈞一起享用，兩人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閒，有些則親自送到明雍或是大理寺，順道看望仍執教鞭的史學先生，以及忙得腳不沾地的首輔與大理寺少卿。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便到了花軒宸即將啟程回南塘的時候。

出發當日，宣望鈞執意替花軒宸梳髮繫冠，每一梳都慎重而溫柔，就怕自己力道重將人扯痛了。花軒宸透過銅鏡，將男人專心致志的模樣刻印在腦海，他看著對方放下木梳，另外拿出一只木匣，並從中拿出一根白玉簪，手法還算得上熟練地替自己挽了髮髻，再以玉簪固定。

「子安，這支玉簪，你可喜歡？」宣望鈞往後退了半步，問道。

花軒宸抬手輕輕碰了簪子，玉石自是上乘，上頭還刻了花紋裝飾，雖然他一時摸不出花紋是什麼，但他確實喜歡，喜歡宣望鈞替自己梳髮挽髮的模樣，喜歡對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情意。他點點頭，說：「喜歡。但我更喜歡師兄替我梳頭髮。」

宣望鈞輕咳了聲，又走上前將人攏在懷裡：「若是如此……你可在府裡多待些時候。」

花軒宸把手搭上男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偏過頭輕貼著對方的頸，緩緩道：「哥哥今年也回南塘過年了，以後也不必四處奔波……」

「我想和他商量一下，之後來宣京經商，聞雨閣也在這兒，這樣明年就能和師兄一起過年了。」

宣望鈞收緊了懷抱，道：「或者，我到南塘與你一起過年，也無不可。」

「或者……」花軒宸轉過頭在宣望鈞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們可以輪流？」

「依你。」宣望鈞笑得溫柔，又抱著人一會才放開，「走吧，我送你。」

兩人相偕走出宸王府，宣望鈞在花軒宸登上馬車後，便跨上一旁備著的馬，一路相送到宣京城外二十里，才在對方的催促下準備折返。

「子安。」臨走前，宣望鈞再次喚了再次坐進馬車的人。

「師兄？」馬車的車簾被掀開，花家世子探頭出來，便見對方朝自己伸出了手。他不疑有他，將自己的一隻手搭了上去。

宣望鈞將一個東西放進他的掌心，等他看清是一塊刻著宸王府徽紋的玉珮時，下意識想推拒，卻被男人難得強硬的將他的手握攏。

「這塊玉珮你帶著，以後，宸王府也是你的家。」

「師兄，我……」花軒宸眼眶有些紅，最後他點點頭，收下了宸王贈與的大禮。

「快進去吧，別凍著了。」宣望鈞鬆開花軒宸的手，往後退了些，拍了拍車廂示意車夫啟程。

「師兄也快回去吧，累到可不好。」馬車緩緩前行，花軒宸朝後方喊了聲，見對方也上了馬，才縮回車廂中坐好。

他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玉珮，手指一遍一遍撫過上頭的紋路，想起多年前自己贈與對方的花家紋珮，多年後對方仍貼身攜帶，喜悅之餘也不忘發散思緒想著，他們這般算不算私訂終身？

笑著搖搖頭將自己的想法搖出腦海，花軒宸握著暖玉，喃喃道：「果然還是跟哥哥商量一下到宣京的事吧……」

─END─

篇名取自白居易的《邯鄲冬至夜思家》：「邯鄲驛里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

詩裡說的是遠行者冬至時在異鄉思鄉的孤獨，而這篇的宣世算得上是遠距離戀愛了吧？只靠書信往來應該也不夠紓解彼此對對方的思念，久久見一次面也只是讓思念越來越深，若彼此都認定對方是自己的歸屬，那把遠距戀愛變成同居，應該也沒甚麼問題，對吧！

之後，柿子確實跟花忱商量要到宣京經商的事情，哥哥也早就從玉澤那裡知道兩個小的暗通款取(?)，雖然不捨弟弟離家，但終究還是答應了，而且也在宣京買了房子給柿子住，當然也方便自己突擊檢查(?)。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