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蒼谷

【中敦】酒後情話

中島敦鼓起勇氣踏進一家港口黑手黨旗下的酒吧時，裡面的酒客還不多。

他一邊想著那位橘髮幹部傳來的訊息，以及向前輩詢問到的情報，一邊走到只坐了寥寥數人的吧台坐下，手上提著的白色紙袋便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調酒師是一名看起來比自己年紀稍大一些的青年，溫聲向面生的來客問候，然後遞過了菜單和酒單。

中島敦道謝後，調酒師便去服務其他客人，他環顧四周不若印象中吵雜，就連裝潢都採高雅格調的酒吧，心裡有些驚訝。又看了會周遭環境，白髮少年才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菜單上，前前後後翻了一陣，才選定一款簡單的三明治，而酒單上的品項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才終於點了一杯看起來最為安全的飲料。

食物和飲料很快便上齊，白髮少年並不急著享用，而是一手撐著頭，一手滑著手機螢幕瀏覽新聞，然後才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三明治，渴了便拿起一旁的飲料喝，飲料酸甜清爽的味道很對他的胃口。

夜越深，酒吧裡便越熱鬧。剛結束一天工作、想獨自小酌的廣津柳浪信步往吧台走去，隔著一段距離便認出坐在吧台側邊，宛如白晝的身影。

他愣了一會，尋思一陣那位年輕幹部是否會讓十分單純的少年獨自一人在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等候，又想了一下橘髮上司今日的行程，圓融世故的年長紳士終究還是決定走上前與對方打招呼。

廣津柳浪輕拍中島敦的肩膀，對方的飲食在他走過來的途中便一覽無遺，即便只剩下空盤與半杯飲料。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轉過來面對他的臉孔會泛著酒醉的酡紅。

「啊、你是……」中島敦眨著迷茫的雙眼，朝著眼前的紳士歪了歪頭，努力在記憶裡搜尋眼前人的名姓：「是……唔，廣津先生？」

「是。」廣津柳浪點了點頭，看著對自己露出和善笑容的偵探社員，他問道：「你與中原先生約在這裡見面？」

中島敦很快搖了搖頭，然後全盤拖出自己在這裡的原因：「太宰先生說……我可以在這裡遇到中也先生，所以我就來了。」

廣津柳浪點頭，並沒有再繼續多問什麼，而是看著趴到桌子上的白髮少年滿臉笑容、輕輕晃著腦袋喃喃自語戀人何時會發現他在這裡，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年輕幹部的號碼。

『老爺子？有事？』

鈴聲響了一陣才被接通，廣津柳浪聽出對方的疑惑，平靜開口：「打擾了，中原先生。」

廣津柳浪簡單扼要的交代了中島敦的狀況以及身在何處，對方聽完以後只沉默了幾秒便請他先守著喝醉的老虎，等他前往領回。

白髮紳士應承了下來，收了電話後便在中島敦身邊落坐，向調酒師要來一杯水，便陪著已經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少年等待。

中原中也到的很快，廣津柳浪看到他疾步而來時便立刻站起向他行禮。

從不在乎這些虛禮的黑手黨幹部隨意揮了揮手：「謝了，老爺子。」

「舉手之勞。」

「改天請你喝酒。」

中原中也在廣津柳浪離開後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揮手讓戰戰兢兢準備過來服侍的調酒師去忙其他事情後，他才將全部注意力放到還趴在桌上搖頭晃腦，輕哼著不知名小調的白髮少年身上。

他看了眼被杯盤擠到吧台邊緣的白色紙袋，伸手拿起已經被喝了一半的飲料，似茶水一般的顏色讓他不用喝就知道是哪一款調酒，但他仍舊抿了一口，清涼的薄荷與爽口的檸檬味道在嘴裡散開，酒味不明顯的宛如普通飲料，也難怪少年一下子就喝掉半杯，變得暈呼傻氣。

中原中也放下酒杯，伸手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喚道：「敦。」

臉上泛著醉酒的駝紅，中島敦抬起暈暈呼呼的腦袋，循聲轉頭，盯著眼前穿著訂製西裝，橘髮藍眼的男人好幾秒，才漾開了笑容，甜膩如撒嬌一般回應：「中也先生……」

中島敦認出來人，旋即伸出雙臂抱住站在自己身旁的戀人的腰，白色的腦袋像貓一樣在對方的胸口蹭了蹭。

「跑來這裡做什麼？」並沒有指望對方會給自己什麼正經的答案，中原中也一手撫摸著戀人的背脊，一手順著他柔軟的頭髮，無奈地問。

「等你啊……」中島敦又蹭了幾下，然後貼著對方的胸口抬頭仰望幹部：「很久沒見到中也先生，想早點見到你。」

紫金色的大眼睛裡滿是真誠與愛慕，酒醉的少年比平常大膽了許多，中原中也稍稍彎了腰，被皮革手套包覆的手指輕輕摸著中島敦的臉頰，對方果不其然舒服的微微瞇了眼睛。

橘髮男人輕笑了聲，在對方額頭上吻了一下便想站直身體，帶著迷糊傻氣的戀人回家，沒想到他才剛站直，中島敦便舉著手追了上來，雙手環著他的脖子不說，身體相貼也能暫且不論，但連雙腳都自動自發纏上他的腰就說不過去了。

「喂，小鬼，下……」

「好想、我好想中也先生……」

毛茸茸的白色腦袋就在中原中也的頸邊蹭來蹭去，面對已經醉酒，顯然不能用正常方式溝通的戀人，橘髮男人只好接受戀人像隻無尾熊一樣纏抱著自己，而他只能順應局勢伸出手托住中島敦的臀部，並向調酒師要來慣常保留給幹部的其中一間房間的鑰匙，用手指勾起一旁對方帶來的紙袋，便抱著仍不斷蹭著自己的戀人往酒吧樓上的旅館區移動。

在前往房間途中，被抱著的中島敦並不安分於好好地靠在中原中也身上，而是不斷更換方式表達自己對戀人的喜歡與思念，擁抱、親吻，向貓一樣蹭著對方的脖子或是臉頰，以及一直說出口的直白愛戀，讓年輕幹部覺得偶爾讓少年喝醉似乎也不錯。

然而當這些行動讓中島敦覺得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對戀人的念想，抑或是酒勁又衝上腦袋，白髮少年不再安於現狀，而是進一步時不時用下身蹭著對方，試圖能得到戀人更強烈的回應。

「小鬼，不要亂動！」

中原中也多次制止無果，反而換來中島敦變本加厲的蹭動，他只能加快腳步往住宿區深處的房間走去。

好不容易在壓住身上不斷胡亂蹭動的大貓的狀況下用房卡刷開了房門，中原中也走進房後踢上門，便迅速往king size的雙人床靠近，然後一把將醉迷糊的白髮少年丟上床。

中島敦被對方粗魯的丟上床時，還迷迷糊糊的沒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自己離開戀人懷抱時，視線裡早已找不到對方的身影。酒精把他的大腦蒸騰的像是一團糨糊，白髮少年環顧四周沒看到人便覺得萬分委屈，把自己蜷縮在床上沒多久又覺得熱的難受，身體的溫度與心中的委屈感讓他忍不住哭了起來，卻又不敢哭出聲，只能默默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伸手把領帶扯開、襯衫釦子解開，就連吊帶褲的吊帶和固定褲頭的腰帶都被鬆開，企圖讓自己好受一點。

年輕幹部拿著溫熱毛巾回到床邊時，看見的就是戀人與床鋪一片凌亂的光景。他輕嘆了一口氣，走到床沿把少年的扳向自己，因為酒醉而泛紅的臉頰躺著水痕，微紅的眼眶好似哭過一樣，中原中也莫可奈何的用溫暖的毛巾替對方擦臉，還不忘挖苦一句：「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熱……中也不見了……」乖巧的任由對方打理自己，中島敦說著說著似乎又覺得委屈，嘴一扁似是又要落淚。

「我不就在你面前嗎，哪有不見？」中原中也被中島敦逗笑了：「我去洗毛巾，等一下回來。」

「不要……」中島敦拉住對方的袖子，不肯讓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我等一下就回來，約好了？」中原中也伸出另一隻手的小指，要和對方勾手指約定。

「約好了……」白髮少年和橘髮幹部勾了手指做好了約定，乖乖的坐在床上等對方回來。

中原中也再度拿著熱毛巾回到床邊，中島敦看起來已經鎮定不少。他走上前準備再替對方擦一次臉，一邊問：「清醒一點了？」

「嗯……」白髮少年沒有回話，只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單音，但微微瞇起的眼睛似乎反應了主人覺得對方的服侍很舒服。

再度完成打理戀人的動作，中原中也正想離開，卻被中島敦趁人不備，一舉將他拉扯著摔到床上去，而犯人本人則自然的跨坐在自己身上。

「敦。」中原中也微微皺起眉頭，有點警告意味的喊了戀人的名字。

「想要……」中島敦低下頭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然後將身上敞開的襯衫脫掉：「想要中也先生……」

「中也先生不想要我嗎？」中島敦將手探向中原中也的胯間，輕輕碰觸幾下性器後，就伸手將男人的皮帶解開，然後拉下了褲頭的拉鍊。

中原中也一聲不吭的看著中島敦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即便對方扒光自己的動作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眼神也清明的不像個醉酒的人，但是匆促急躁的情緒卻表露無遺，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沒從酒醉中清醒，還是乾脆的藉酒裝瘋，反而讓中原中也拿不定主意。

他在中島敦意圖將手伸進自己內褲裡直接碰觸性器時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趁著對方疑惑抬頭時用另一隻手扶著他的肩膀，一個挺起翻身，反將中島敦壓制在自己身下，成功奪取了場面的控制權。

「小鬼，你酒醒了？」中原中也低著頭，詢問被自己壓在床上的少年：「白虎既然自癒能力超群，酒醉應該也很快會被牠排除掉吧？」

中島敦沉默了半晌，才移開視線，小聲回應：「……醒了。」

「嗯？什麼時候醒的？」中原中也笑了聲，繼續詢問。

「……第一次擦完臉，中也先生去洗毛巾之後就慢慢醒了。」

看著中島敦的耳朵和臉頰又染上一層更深一些的紅色，中原中也伸出手輕捏少年的下巴，強迫對方轉過來面對自己：「為什麼假裝發酒瘋？」

中島敦輕咬著嘴唇，眼神閃躲了一陣之後，才終於答道：「喝醉的時候對中也先生做的事情太、太羞恥了，可是，我……」

「我……我也是真的很想念中也先生，所以乾脆就、就……假裝還沒酒醒了……」說完，中島敦還有些委屈的看向中原中也，像極了做錯事被抓到、害怕被罰的孩子。

中原中也鬆開了抓著少年的手，然後伸手在中島敦的額頭上彈了一記：「傻了啊，小鬼。」

「不過看在你誠實的份上……」中原中也的手指順著中島敦的下巴、脖子一路滑到胸口，俊美的笑容卻讓少年打了個寒顫。

「就照你說的做吧，小鬼。」

─END─

祝大家白色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