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蒼谷

【米妙】翻轉

　　卡妙在到達冥界之後，很認真的想過，要是有機會重來一次自己會怎麼做。他設想了很多可能性，但是最後的結局不曾有過任何改變──他依然選擇赴死，米羅依然理解他也忍耐著沒有阻止他。

　　米羅順著他，讓他完成了他所謂的大義。即便他心裡千百萬個不願意。

　　卡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重回現場，以活人的身分再回到那個時間點有機會選擇自己的死活。但是同時，他也發現，當時一起赴死的同伴，只有他回來了。應該說，只有他的時間是已經開始往前轉動──他死了，然後又活了，還回到了過去。

　　他沒辦法斷定這是不是又是神的另一個消遣。

　　他向常來水瓶宮的米羅詢問了月份日期，默默數著日子。他把在冥界思考了四年的問題又拿出來思考了一遍，發現並不會有什麼改變。他依然沒能拋下自己為人師的責任，還有寄予自己所謂的正義的希望。

　　對於米羅，他仍舊充滿了感謝，以及內疚。但是他相信，是米羅的話，他一定能懂。

　　很快，青銅闖宮的消息就傳來，教皇下達了絕對格殺令。

　　十二個小時，他想，既然結局不會改變，或許這次可以在經過天蠍宮的時候，好好告別。

　　但是當他到達天蠍宮時，裡面沒有人。

　　卡妙皺了皺眉，在天蠍宮裡又找了一圈，確定沒人才決定繼續往山下走。米羅等在天秤宮。在等他，而不是代替那位遠在五老峰的老師守宮。他向他說明來意，米羅沒有多加勸阻，一切對話都和他記憶裡的過程一樣，只有地點不同。米羅離開了，他也的確把冰河冰凍在冰棺之中。一切都沒有改變。

　　而冰河來到水瓶宮當然也在意料之中。不過對方身上有被毒蠍的利針扎過的痕跡。

　　米羅是生氣的吧。卡妙在面對自己的徒弟時，分神想道。

　　當雙方各自準備起曙光女神之寬恕，招式即將發出、對撞，冰河突然倒下，威力絕對不俗的極招直接招呼到突然出現的人身上。米羅卻不閃不躲，更沒有用小宇宙防禦，直接被擊倒。卡妙慌了，這和他所知的歷史並不相同。他越過被擊中星命點的冰河，將倒地的米羅扶了起來。

　　他的全身都覆蓋上一層冰霜，卡妙燃燒起小宇宙企圖將對方身上的冰雪融化。冰融了，通紅的心宿二卻已經不再燃燒。他抱著對方，眉頭緊鎖。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可能──他沒死，米羅卻死了的可能。

　　他任由淚水流淌，滴落在對方安寧的睡臉。他才真正理解，米羅到底把他寵到怎麼樣的地步。

　　他有話想說，卻永遠說不出口了。

　　那時候，米羅是不是也這樣難受？

　　撒加叛亂事件結束，本來該是他躺著的棺木裡換成了米羅，然後下葬。

　　換他等起漫長的四年。靜靜期待著對方可能會和那個自己一樣，為了見他，作為叛徒歸來。但是米羅卻沒有出現在冥王軍的先鋒部隊之中。

　　等到他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到達冰地獄之後，他才知道，米羅自從經過審判，到達冰地獄以後，就沒有再清醒過了。所以當時，他才會沒有回到聖域。

　　那麼，現在呢？是不是打從你做出另一個決定以後，就注定一切都不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移動？

　　卡妙想，同樣是冷酷冰寒之地，他從沒到過西伯利亞，卻在比西伯利亞更加寒冷的冰地獄失去意識這麼久，該是他陪伴他的時候了。卡妙就坐在米羅身邊，靠著對方僵硬冰冷的軀體，陪著他隨著時間慢慢化為冰霜。

-完-